前言
大连的农民曹肇刚和刘玉红,一直到离开这世界的那一刻,都没能等到他们用半条命拼凑的钱,把女儿曹茜送出国。
他们一辈子老老实实,跟媒体几乎没打过交道,要不是那份癌症晚期的诊断书压得人喘不过气,要不是知道剩不了多少日子了,估计绝不会想到用这个办法去找女儿。心里怕打扰到女儿的现在的生活,又怕最后一面都见不到。
近乎病态的控制欲,让一家人之间生了嫌隙
第一次见到记者时,刘玉红怀里抱着一堆奖状,都是曹茜从小到大的证书,红色的封皮都磨损了,却叠得非常整齐。“这孩子小时候学习一直不错,每次都考第一,我都贴在厅堂最显眼的地方,邻里都说她有出息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亮光,但很快又黯淡了下来。
曹茜是老两口上了年纪后得的小朱儿,虽然一开始因为没有个儿子有点失落,但对这个独生女,他们始终是用心呵护,掏心掏肺。
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,曹肇刚宁愿自己饿着,也要给曹茜买学习用的本子;刘玉红舍不得买新衣服,但总是把曹茜打扮得漂漂亮亮。可是在这份关爱里,藏着不少他们自己都没注意到的“控制”。
他们一心觉得女儿就该天天看在身边,找一份稳当的工作,嫁个邻近的家,过种“踏实日子”。可是,完全没曾经真心问过曹茜到底心里想要啥。
随着曹茜逐渐长大,她心里的念头也越来越多。她听老师说南方的城市发展得挺快,想考去那边的大学,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。但在父母看来,这想法简直是不懂事。
1998年的高考,曹茜凭着自己的努力,成绩比一本线高出几十分,表现得挺不错。她偷偷把第一志愿填到了中山大学,还选了几个南方的备选院校,心里满是期待,希望能离开那个小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等到录取通知书一到家,曹茜一看,顿时愣住了,上面写着“辽宁师范大学”,那可是父母一直希望她去的学校,她自己根本没填过这个志愿。
曹茜跑到学校找老师打听,才知道是父母偷偷让老师改了志愿。那天,她在学校操场上哭了好久,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似的。她第一次觉得,父母嘴里说的“为你好”,原来不过是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锁。
那个时候,她还没有力气去反抗,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,选择读师范大学。从那之后,她很少回家,寒暑假要么留在学校打工,要么找借口复习,连春节都偷偷找理由躲开。
逃往德国,每次联系父母只有两个字:打钱
父母两口子没注意到女儿心里的难过,只当她是“长大了、懂事了”,还偷偷为自己的“识时务”感到欣慰。
后来曹茜在大学里争取到去德国留学的机会,父母两口子既舍不得,又觉得“不能耽误孩子”,咬紧牙关凑了点钱。
曹肇刚每天都是天还没亮就起床去工地扛水泥,午饭就简单吃两个馒头,到了晚上还得帮人看仓库赚点外快。
刘玉红就在集市的一角蹲着卖菜,冬天手指都冻裂了,流出血丝,也不舍得买副手套,就用布条裹着坚持卖。
亲戚朋友家几乎都借了个遍,有些家境不太宽裕,只凑了几百块,老人俩也是千恩万谢地接受了。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,才凑够了7万块。
那天送曹茜去机场,刘玉红拉着女儿的手舍不得放,反复叮嘱“好好照顾自己,要是缺钱了就说”,可曹茜只是敷衍地点点头,没说一句“爸妈保重”,转身就走进了安检口,没回头看一眼。
曹茜到德国后,起初还会打电话回家,但每次通话都只说一句:“打钱。”
那对老两口没怎么多想,觉得孩子在国外挺不容易的,即便自己省吃俭用,甚至还找邻居借了点钱,也都赶紧寄过去。有时候曹肇刚想多问一句“那边吃得习惯吗”,曹茜就会不耐烦地说“钱够了就行,别啰嗦”,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。
老两口心里其实挺难过的,但总觉得“孩子还小,不懂事”,就没多想。直到后来家里的日子实在拮据,曹肇刚试探着跟女儿提了句“你能不能省点花,爸妈这边也紧张”,可曹茜根本不在意。
在她心里,父母那些钱,根本比不过当年改志愿时那些委屈,甚至还有点报复的心思,觉得这是父母应该“弥补”她的。
2003年非典那会儿,曹茜忽然就杳无音信了。
老两口一夜没睡,好担心她在国外遇上了病毒,怕出了什么意外,天天盯着电话等消息,饭都吃不下去。刘玉红每天坐在门口哭个不停,曹肇刚嘴上安慰老伴“别担心”,可夜里却偷偷抹眼泪。
快到一年时间过去,曹茜终于打来电话,开口的还是那两个字:“打钱。”曹肇刚心头压了一年的担心、委屈和愤怒一下子都涌了上来,忍不住大声吼:“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国了呢。”话音刚落,电话就被“啪”地一声挂了。
矛盾激化后,女儿再也没有联系过老两口,回国也没有见面
从那之后,曹茜再也打不通电话了,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彻底从二老的生活中淡出了。
得不到女儿的任何消息后,夫妻俩的身体逐渐每况愈下,没过几年的时间,两人都被查出患有癌症。
家里没有存款,只能靠最低生活保障维持,连最便宜的化疗药都买不起。曹肇刚躺在病床上,拉着刘玉红的手,说:“我不怕死,就是想再看看茜茜,哪怕只有一眼。”
刘玉红泪眼婆娑地点点头,两人实在走投无路,才去找了当地的报社求助。消息一出,许多热心人纷纷帮忙转发,甚至在德国的中国留学生也主动帮着找人。
没过多久,就找到了一点线索,曹茜换了个外国名字,在德国结了婚,老公是个知识分子,她自己还成了那边一所大学的终身教授,日子过得挺不错的。
更令人觉得难过的是曹茜的大学同学说的话,说2005年她曾回国参加个学术会议,呆了12天,同学还特别跟她说“你爸妈还在找你,天天盼着你回家”,可是曹茜只是轻轻地“哦”了一声,也没多说啥。
会一结束,她就直接订了飞回德国的票,连家乡的方向都懒得多看一眼。
网友们一知道这事,都痛骂曹茜“不孝”“冷血”,可她一直没现身,哪怕记者用各种途径找她,她也只是说“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”,随后就把联系方式给拉黑了。
曹肇刚和刘玉红最终还是没能见到女儿一面。曹肇刚去世的那天,他还握着一张曹茜小时候的照片,照片里的小女孩绑着两个羊角辫,笑得特别开心。
刘玉红在丈夫去世没多久也跟着走了,临走前还在念叨:“茜茜怎么还不回来。”
出殡当天,邻里们都前来帮忙,看到堂屋里挂了半辈子的奖状,没人能忍住叹了口气:这对老两口,整辈子都为女儿操劳,最终却变成这样,真是让人唏嘘。
结语
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曹茜,她在德国的日子还是那样平淡,只是不知道过了多少年,当她望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,会不会偶尔会想起那年在机场里,母亲拉着她的手,眼眶里噙满泪水的场景。
会不会偶尔会想到那回国的12天,要是她打个电话,或者回个家,父母就不会带着那么浓的遗憾离开了。
说不定她会后悔,也许不会,但那对农民父母的深情,还有他们藏在心底说不出口的委屈,终究埋在了黄土里,再没有人知道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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